初冬琐记
发布时间：
2025-11-28
来源：
河间站 滕传岱
这几日，天总是灰蒙蒙的，亮得也晚。早晨推开窗，一股子清冽的、带着霜气的风便直扑到脸上，叫人不由得打个寒噤。这才真真切切地觉着，冬天是到了。
院子里的那棵老树，夏日里曾是怎样一番热闹景象啊，密密层层的叶子，织成好大一片浓荫，蝉在里头声嘶力竭地唱着。我常搬把椅子坐在窗口，看光影从叶子的缝隙里漏下来，在地上晃成一片碎金。而今呢，叶子是落得一片也不剩了，只剩下些光秃秃、黑褐色的枝丫，瘦棱棱地、倔强地指着苍天，像一幅用焦墨画出的、筋骨嶙峋的宋人山水。
记忆里，儿时的冬天似乎要漫长得多，也暖和得多。那时候，雪下得也大，一夜间便能将整个世界严严实实地盖住，成了个粉妆玉砌的天地。小孩子是不怕冷的，大清早便冲到雪地里，滚雪球，打雪仗，堆起一个个丑怪而有精神的雪人。手冻得红萝卜似的，僵了，便跑回屋里，凑到那烧得旺旺的炉子边上去烤。如今，屋里早通了暖气，是匀净的、恒常的热，再也闻不见那带着烟火气的香味。
看着窗外那一片毫无绿意的、干干净净的天地，心里倒像是也被这冬日的风吹过一般，变得空落落的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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