美丽乡愁——农活
发布时间:
2019-12-16
来源:
高阳站
收割回来的小麦,也不是随意码放到一边就可以。那时叔叔家有一块空地,我们叫大场,专门腾放小麦。等到麦收完毕,大人们又找来机器,将麦粒与麦芒分离。那时我们虽小,却也需要加入这麦收的行列,打麦机打出麦粒需要倒到大场的边上,我们就负责用簸箕运输。这样一干,经常要超过凌晨十二点。等着第二日天气晴好,再摊开晒干。一折腾半月二十天也就过去了。那样的日子里,他们身上脸上被麦芒刺的常常红肿,闷热的天气,火辣辣的太阳,让每件衣衫湿透到像被雨淋过,但我从未听父母嚷嚷过一句难受。那些年吃苦耐劳是每个人的生活必需具备的品质,人们珍惜每一粒粮食。
我常常和奶奶去地里捡麦穗。每逢周末,赶上麦收最忙的几日,见谁家地里已经收割完,我们便拿起筐头,一拢一拢的顺道来回穿梭找寻被丢下的麦穗。幸运时,我们总是一人一个满满的筐头背回家,那时毕竟人工收割,难免有遗漏。其实谁家也不是差这些粮食,只是奶奶她们那个年代,挨饿是经常的事,如何珍惜粮食她们比谁都要深刻。
混过麦收,几个月后,又迎来了秋收。在北方种植花生和玉米的颇多。母亲算是种植高手,尽管家里地比较多,父亲又在外打工,但母亲没有荒废一块土地。满满当当的种下,一天几回奔波,家和田地都要兼顾。经过母亲修整的土地,总是又干净又整洁,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夸赞。确实,她是一个爱干净的人,她从不允许种植作物的土地多一根杂草,贤惠能干的名声也是因此得来的。
忘了是几岁光景,爸爸因常年在外,我们姐弟仨个也算是家里的主要劳力了。收完麦子就得种玉米花生了,全部都是人工。前面大人用耧将花生玉米的种子种在地里,我就要推着自行车将耧拉过的沟再压一遍,确保每一颗种子都能被泥土掩埋。等到秧苗都出来了,就得锄草,大夏天的四点半就得出门,妈妈单手骑不了自己车,我单手骑着自行车,肩上扛着两个锄头,骑到地里。这种活儿,我其实干不了多少,妈妈只是有些胆小,叫我去纯属是壮胆去了。等到玉米秧有一腿高了,还得施肥,我们用小推车驮着满满一袋化肥,在拿上几个小盆。等驮到了地里,我们一人一个盆,舀上一盆化肥,便用手抓一把化肥撒在玉米根上,等干完之后腰都直不起来了,全身不仅湿透了,脸上还被汗水浸出一道道的泥沟。那会儿没有十一小长假,我们放得是秋收假,是在无休止地刨花生和包玉米中度过。父亲难得的几天假期,也是在劳作中度过。只忙完农活,还没来得及休息,又匆匆的走了。他曾劝过母亲不要再种地了,但母亲不听。她总觉得作为一个农民,如果将土地闲置,好像心里欠缺点什么。见苦劝无效,父亲也无奈叫停,只希望她能爱惜身体,不要着累。
刨花生是最让我头疼了一件农活。每一粒果实都要弯腰,坐在泥土里,用力才能拔出。望着长长的地头,热辣辣的太阳总是难过的想要逃离。劳作一天,累得腰酸背疼。玉米和花生几乎一起成熟,这边还没有弄完又要忙活下一个。我也就长到和长玉米的地方差不多高的地方,然后扬着脸,一只胳膊窝着用来放玉米,一只胳膊吃力的掰玉米。常常被玉米叶子刺的脸上和手上一条条的血印儿。尽管刺痛,但咬咬牙还是得坚持下来,得弄上整整一天才能回家。大人们总说我干活快,都夸赞我。但只有自己心里清楚,我只是想快点干完回家,不想面朝黄土背朝天,小小年纪就承担这些。最让我接受不了的,是我家的院门非常小,并肩只能进去两个人,所以收回来的粮食倒在门口,我们还要一点一点地运进院子里。这比地里的活也轻松不了多少。仅仅一亩地的玉米,我们就要忙乎一两个小时,收秋的繁琐,还不仅仅局限于这些。包完的玉米还要一桶一桶的拉上房顶晾晒。房上房下几乎没有站脚的空隙。等到粮食晒得差不多,又要一桶一桶的倒腾下来,然后围一个大囤,在把玉米一个接一个的扔进去,等待来年开春,能卖一个好价钱。虽说秋收仅半月二十天,其他同龄孩子可能满大街的跑,但于我们仨个而言,简直如噩梦般的存在。尤其母亲是要强的,收的要比别人快,种的要比别人好。母亲事事要强的性格,也着实让我们吃尽苦头。
想起那段岁月,也是记忆犹新的苦涩。但一家能够齐心协力的去完成,也很满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