遥远的近距离
- 分类：交投“奋进十年”专栏
- 作者：朱德良
- 来源：朝阳路站
- 发布时间：2021-12-1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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当访问者问她名字的时候，她说名叫薛紫娇，一旁的奶奶忙转头问：“薛紫娇，我家有个小孩儿也叫薛紫娇，薛紫娇是我孙女。”女孩儿点头回答是吧。奶奶说：“对的，你认识啊。”女孩儿边笑边捂住嘴巴说“你看我有没有点儿眼熟”。奶奶望着说眼熟，越看越眼熟问她名字。女孩忍着眼泪，笑着重复一遍薛紫娇才被奶奶认出。奶奶心酸难过的说“哎呀，这是我孙女，我都不认得了”。原来这人世间最遥远的距离是我站在你面前，你却不认识我了。不禁怅然泪下，思绪万千。
奶奶八十多岁了，已经忘记了这是她患阿尔茨海默症的第几个年头了。今年的她已经完全“童化”了。
记得每一次去奶奶家，她见到我都会拉着我的手对我嘘寒问暖，好像永远都有说不完的话，谆谆嘱托。但是当时的年纪是那样小，那样调皮。奶奶的耳朵带着些耳背，总是要在她耳边大声喊才会听见，我总是敷衍地说两句就挣脱她的双手跑去一边玩。小小的我，观察不到奶奶眼神里的丝丝落寞，那渴望我能多陪陪她的无力感。都说隔代亲，确实是的。每次到奶奶家她那欣喜的脸庞，桌子上堆满的零食，屋子里爱玩的玩具，无一不在证实。最亲的人，却有面面相觑，不知所措的感觉。她病了。从最开始的水壶烧干，到赶集失约，到回忆过往，记忆在一点点流逝。我们从不能接受到慢慢接受，再到彻底接受。过程是那么痛苦，那么悲伤。
当她开始遗忘的时候，每次过去叫一声奶奶，就会让糊涂的大脑回归片刻的现实世界。一句句好大孙儿让我感觉仿佛病症从不曾来过。现在的我们好像互换了一下身份角色。她像小孩儿一样撒娇、卖萌、发脾气、宛如小时候的我自己。我尝试去和她交流，聊聊天，唠唠家常，但是她已经没有曾经的念头了，嘴里也不知道说着什么不清不楚的语言。我才发现曾经的自己是多么不知足，不懂得珍惜那绝无仅有的爱。看着她判若两人，她的鞋子也会穿反、难受时也会哭闹、也会为了玩跑出去，我想念之前那个干净整洁的小老太太。也格外珍惜如今的时光。“羊有跪乳之恩，鸦有反哺之义”，如今长大的我们像养育孩子一样跟随她，给与她一个肆意的“童年”。
当面对面却成了最遥远的距离，最遥远的距离下，却是心与心的贴近。亲情的碰撞，迸发出火花。当她遗忘的时候，我来守候。守住这一份血浓于水的亲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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